谢 琳 罗明忠

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是新时代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重要举措。加快推进大湾区基础设施、科技创新、文化商旅、金融产业等方面的协同发展固然十分重要，而在乡村振兴背景下，作为促进城乡融合发展以及大湾区整合的重要领域，农业的对外开放与合作，对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和推进大湾区建设同样具有重要意义。

一、农业转型开放对大湾区建设具有重要意义

传统上，人们对农业的理解主要强调其产品功能，如将农业定义为人们利用太阳能，依靠生物的生长发育来获取产品的社会物质生产部门，因此人们主要关注农业能够为人类的生存提供食品。然而，除了粮食和其他的农产品外，农业还产出其他各种“非市场”产品：一是农业能够提供开放的空间、土壤保持、生物多样性、野生动物栖息地、娱乐、优美的风景、流域保护、防洪和地下水补给等；二是农业能够为农民收入与就业和多元化的地方经济发展提供支撑；三是农业对保持传统的农村生活、农业生产结构、农村文化遗产乃至农耕文明有着重要意义。正因如此，美国纽约湾区、旧金山湾区等世界级的大湾区都保留了一定的农地与农业。

对标“最高最好最优”，粤港澳要打造成为国际一流湾区与世界级城市群。借鉴国外经验，高质量发展要求城乡融合发展，必须将农业纳入到大湾区建设规划中来，通过对农业进行立体的功能性开发，在提供新鲜农产品的基础上，拓展农业的多样化功能，满足大湾区居民多样化需求。此外，大湾区建设意味着广东和港澳地区加快一体化整合，交流合作进一步加深。因此，必须在整个大湾区建设的大格局里思考广东农业的功能性拓展问题。广东的农业不仅仅只属于广东，而且要有国际视野，对港澳地区甚至全世界开放，通过优势互补实现城乡融合发展和大湾区整合。

农业功能性拓展意味着推进农业与旅游、教育、文化、健康、养老等产业深度融合，实现一二三产业融合。农业对外开放对一二三产业融合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：从要素角度看，大湾区文化、语言相通，广东拥有土地资源优势，港澳拥有资金、管理、人才优势，农业对外开放有利于粤港澳优势互补和资源有效配置，可以在实现区域整合的基础上进一步实现要素整合；从市场角度看，作为世界级的城市群，大湾区居民拥有世界级的消费能力，有必要通过拓展广东农业功能，提升服务附加值，塑造优质品牌，将广东农村打造成与世界级城市群匹配的世界级旅游、休闲目的地。

二、推进农业产业转型发展

从产品型策略向功能型策略转型。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，以绿色生态为指引，在资源禀赋约束下进行功能性开发，通过农业价值链的功能拓展来获取竞争力。

从低成本策略向差异化策略转型。通过先进技术与要素替代降低农业资源成本的同时，通过价值链功能开发获取差异化竞争力，由此催生分工组织化、产品精细化、市场高端化。

从低成本产品型农业向差异化功能型农业转型。依托多样化资源禀赋，采用先进科技和生产组织方式，推进标准化、特色化、生态化、品牌化、绿色化生产，推进农业与旅游、教育、文化、健康、养老等产业深度融合。以转型发展增强广东农业竞争力，提升广东农业对外开放、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。

三、深化农业要素市场对外开放

深化对外开放，把大湾区农业发展融入“一带一路”建设。立足大湾区，利用毗邻港澳的区位优势，开展广泛的全球合作，积极引进资金、人才、技术和管理经验，推进农业功能性开发，在产业层次上提高质量与效益、品味与品质、标准与规范，全面提升农业的综合生产能力、自主创新能力、服务带动能力和生态保障能力。促进广东与港澳的深度对接，积极引进外资参与大湾区农产品生产与文旅产业开发，鼓励和引导外资通过PPP、公建民营等方式参与有一定收益的乡村基础设施建设和运营，吸引全球农业人才来大湾区投资、创业和发展。

加大产品宣传力度，将大湾区打造成世界级农业产业集群。广东毗邻港澳，农业对外开放应具有更为开阔的视野，要吸纳全球投资，学习旧金山湾区、纽约湾区、东京湾区、台湾等地农业功能性开发的先进经验，充分利用区位优势，加深对外交流与合作，使广东农业以整体方式嵌入三圈经济带以及中国—东盟合作区的发展框架之中，成为“连接南北、拓展东盟”的高端平台；利用海上丝绸之路节点的有利地位，串起连通东盟、南亚、西亚、北非、欧洲等各大经济板块的市场链，推进更宽领域、更高层次的农业合作与对外开放。更重要的是，作为中国最大的侨乡与侨务大省，广东要放眼全球，努力将大湾区打造成为3000多万粤籍侨胞的“乡愁记忆”和旅游、休闲目的地。

四、优化农业产业区域布局

广东区域差异较大，珠三角、粤东、粤西、粤北应根据各自的区域特点和资源禀赋优势，以市场为导向，以质量为根本，以绿色发展为指引，科学规划、积极开发特色化、差异化、多样化的农产品和功能性拓展产品，实现农业产业发展区域上的合理布局，进一步推进广东区域协调发展。如粤北山区作为大湾区的外围，可以大力发展高质量的鲜活农产品生产，也可以基于自身生态资源和文化沉淀，发展古村落旅游等文旅项目。珠三角地区则可凭借资金、技术优势，发展现代种业与农业总部经济，并挖掘文化底蕴，抓住香港接入高铁网和港珠澳大桥通车的契机，大力发展“农业+旅游”“农业+健康养生”等新型业态，以农业公园、农业田园综合体等项目为抓手，推进农业的功能性转型与开放。

作者单位：华南农业大学国家农业制度与发展研究院、经济管理学院